石渡之行 2025年03月20日

  ■ 柯善志

  柳枝垂下发辫时,她们脱下白大褂

  江水正把积攒的咸涩还给云层

  发梢悬着昨夜的水珠,折射出七座虹桥

  有人把快门按成蝴蝶,收集碎银般的阳光

  苔藓爬上石阶,古渡口摊开褶皱的掌心

  接住那些跳跃的平底鞋

  松针簌簌,替铁皮饭盒哼起旧曲调

  炊烟刚升起就被云朵接走

  野芹菜的嫩芽在铝锅中舒展腰身

  蒲公英绒毛落进某个未扣紧的衣袋

  穿绛红毛衣的姑娘旋转,惊飞三只白鹭

  碎花裙摆扫过潮湿青砖,洇开

  深一块浅一块的斑痕,像未痊愈的痂

  归途在暮色里结痂。而江水继续缝补

  所有的歌声都沉入暗流,成为

  鹅卵石永恒的震颤。直到某个清晨

  药方笺上开出整片紫云英,她们才想起

  渡口的燕子正往输液架衔新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