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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诗不过近人情

——品读熊未喜先生的《吉古文稿》

  谢飞鹏

  以文论人未必完全精准,但也庶几近之。我总觉得,能写出好文章,襟怀品格往往非同一般。品读熊未喜先生的《吉古文稿》,感觉便是如此。

  熊未喜先生青年从军,退伍后从政执法,闲暇则治学为文。无论哪一方面,都颇有建树。纵观他的人生经历,可谓波澜壮阔、精彩无限,但他却能从容处之、荣辱不惊。他在《自传》中这样说:“平生忠厚,诚信待人;襟怀坦荡,清正洁身。”《吉古文稿》正是他处事为人的真实写照。

  先生从政近四十年,诗中有很多这方面的记录。如《赞创建全国文明卫生城市》:“号令声声掀创卫,动员户户涤沉渣。艰难奋战呈新貌,古艾文明灿艳花。”描绘了武宁人民在县委县政府领导下,创建全国文明县城这一重要事件;《登文峰塔》:“胜景怡人群杰创,奇功旷世众心量。宁湖作砚峰为笔,大写园林锦绣章。”2000年,武宁重修文峰塔,先生用他的如画妙笔,描绘了文峰塔的不凡身姿。特别是尾联,想象奇特,眼界开阔。先生用诗词忠实记录当时社会发生的大事,不仅弘扬了“诗史”的传统,也体现了一个为官者的情怀与担当。

  虽然长期置身政坛,但先生胸怀淡泊,不滞于物。如《初学摄影感》:“古稀学艺莫言迟,亦醉亦迷亦钝痴。点悟神奇明奥妙,酸甜苦乐自心知。”展现了先生退休后的闲适生活,和某些患有“退休综合征”的人相比,先生看淡所谓的权力,自得其乐,令人肃然起敬。

  时下热心诗词的人着实不少,但真正读起来让人感动入情的作品并不多。今人写诗填词,不少是翻弄辞藻、拾人牙慧的老干体。不过,品读先生的诗词联,没有这种感觉。之所以如此,我认为,先生并没有刻意为诗,只是把其当作记录生活的载体,娱乐性情的手段而已。纵观他的诗词联,“情”字贯穿始终,并且表现得真挚自然,毫不造作。古人云:“好诗不过近人情。”写到这个份上,自然也就感人了。

  虽然身居高位,但先生却情真性直,不假做作。在家人面前,他是一位好丈夫,一位好父亲,一位好长辈。如《红宝石婚期赠内助》:“韶华十九遇知音,二八红梅报早春。海誓山盟连理结,久经风雨更同心。”表现了与爱人相濡以沫、相互扶持的患难之情;《高考前夕赠孙女炀烨字典致勉》:“学到用时方恨少,胸藏万卷释疑难。书山有路勤为径,夺秒争分奋力攀。”对孙女的拳拳爱护以及深切期望跃然纸上。

  不仅是对家庭亲人,对师长、后辈以及同事朋友,先生的感情一样真挚朴实。如对同事朋友热情倾心:“欢歌几曲童心醉,美酒数杯韵味长。九九登高同赏景,金秋送爽满庭芳。”(《人大老干九九情》);对后辈的鼓励期许:如《赞邹苏伟录取厦门集美大学》:“悬梁刺股效先贤,绘就宏图锦绣篇。金榜题名程万里,高翔鸿鹄搏南天。”……

  先生的“情”不仅真挚深沉,同时又是有力度的。他对英雄充满敬仰,如《悼烈士王雪林有感》:“英躯顿失千民泣,浩气长存万众歌。见义勇为虽一念,问君值此会如何?”缅怀英烈,更有深深的灵魂叩问;对邪恶分子则毫不留情,如《斥贪徒》:“无情刑律惩邪恶,有道神灵显圣威。天网恢恢疏不漏,高悬利剑胜钟馗。”先生爱憎分明,正气堂堂,令人景仰。

  “情”是抽象的,但在先生笔下,却能自然而然,随物赋形,让人如坐春风,不觉间便陶醉了。正如《菜根谭》所云:“意所偶会便成佳境,物出天然才见真机。”先生的诗词联,多是在这种状态下写出来的。看似率性而为,但很可读,也耐读,很见功力。

  翻开《吉古文稿》,品读先生的作品,首先给人的感觉是境界开阔,挥洒自如。如《秋游云南有感》:“桑烟玉米绿山岗,一望平川稻谷香。古道蜿蜒穿峻岭,春城处处好风光。”该诗由近到远,撷取几个镜头,用“一望”统领,有如一幅大写意画,寥寥几笔便勾勒出云南特有的风光。

  先生不仅有大境界,状物写景也能贴切入微。他特别善于捕捉细节,用精妙的比喻,写出富有感染力的辞句。如《借韵咏柳》“兼得刚柔不恃高,含情脉脉理丝绦。春风雨洒潘婷露,秀发何须用剪刀。”在先生眼中,柳树柔中有刚,含情脉脉,柳丝则如美女的秀发,可谓在贺知章外别出心裁。特别是“春风雨洒潘婷露”,把现代事物巧妙融入古诗词中,很有创意。

  先生不以诗人自居,但先生在诗词方面的实力是毋庸置疑的。他不仅担任过武宁县诗词联学会会长,还是中华诗词学会会员,江西及九江诗词联学会理事,几十篇作品收入《中华诗词大系》《中华诗词文库》《江西诗词卷》《江西对联集成》等重要诗词集。先生把自己的文集谦虚的称为“文稿”,足见其胸襟为人。

  笔墨见精神,文章见性情。先生把自己的处世理念与行事方式,寄托文辞累纱成锦,这本《吉古文稿》自然也就显得格外厚重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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