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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质朴的情感 最浅白的道理

  新年伊始,我们谈一谈古老的《诗经》。 

  《诗经》以《周南·关雎》开篇,该诗以“关关雎鸠,在河之洲。窈窕淑女,君子好逑”始,以“窈窕淑女,钟鼓乐之”终。在《诗经》的所有篇目中,这是唯一被孔子在《论语》中提到过的。孔子说:这首诗乐而不淫、哀而不伤。 

  《诗经》中并没有特别多“微言大义”,《诗经》中弥漫的只是人世间最质朴的情感,质朴而真实,穿越了时空,至今还打动人心。人世间最浅白、最基本的道理,不能算什么“大义”,无需学者解释、包装,大家自然就懂了。人世间最可怕的是某些人别有用心,刻意包装那些最虚伪的品格、最荒诞的逻辑,用以欺骗人,用以扭曲社会。 

  《周南·汝坟》中说:“遵彼汝坟,伐其条枚。未见君子,惄如调饥。遵彼汝坟,伐其条肄。既见君子,不我遐弃。鲂鱼赪尾,王室如毁。虽则如毁,父母孔迩。”“汝坟”指汝河的堤岸。妻子在汝河的岸边打柴,很久没见过自己的丈夫了,她要辛苦劳动、养活家里;这一天,她打柴时遇见了匆匆而过的丈夫,她请求丈夫回家去;丈夫说王事、公事紧急如火,实在回不去;妻子愈加悲苦:然而,我再也见不到你了,你的父母一直生活在贫困中。 

  内中隐含的逻辑是:任由家庭生活孤寂、穷苦,王事、公事哪里还有什么意义。现实生活中的许多事,往往不尽人意。然而,政权、国家存在的意义,毕竟是为了穷尽力量,让天下人、每一家庭每一个人都能生活得好,这就是人世间最浅白、最基本的道理。 

  如全局意识、整体意识、顾大家而舍小家意识等等,或者在极其特殊的时刻、节点上不得不然,却究竟是反人性、不仁道的。强行作为社会精神的主基调,是颠倒黑白、本末倒置,是反传统的。 

  《邶风·击鼓》中的“死生契阔,与子成说。执子之手,与子偕老”,就并非小儿女戏语,而是死别在际,散而无聚,于人生际遇中的大悲剧来临前的悲叹。这是任何政权、国家在运行过程中所必须避免的人间至痛之事。我们今天的“家庭碎片化”状态,虽因种种现实因素导致,但置于《诗经》的语境中,正是人间至痛之境况。 

  《诗经》中的许多篇章只是娓娓而来,说着生活应该是什么样子。如《召南·鹊巢》中说“维鹊有巢,维鸠居之。之子于归,百两御之。维鹊有巢,维鸠方之。之子于归,百两将之。维鹊有巢,维鸠盈之。之子于归,百两成之。”意思是:男方修了房子,就是给娶媳妇预备的;有了房子,才成其为家;有了家,有了幸福生活,修房子才有意义。 

  修房子,堆积砖头瓦块,在3000年前也不是什么难事。20年来却渐渐成为至难之事,价格畸高。许多论者却用租房论、廉租论、永涨论糊弄社会,导致问题更加严重。而许多人绝望之余,竟然抱怨女方要求有一套房子是贪婪,其情可悯,却终究是偏激了。要求有一套房子,怎么能说是贪婪?问题始终在于社会管理的失当,极其易得之物被制造成特定群体牟取暴利的工具与筹码。回避这一点,竟抱怨女方的贪婪,是怯懦,更无意义…… 

  新年伊始,我们重读古老的《诗经》,再次感动于人世间最质朴的情感,再次强调人世间最浅白、最基本的道理。 

  在习近平总书记刚刚发表的新年致辞中,提到了许多普通人的名字。这正是我们国家、我们所有人回归人世间最质朴的情感,以及人世间最浅白、最基本的道理的一个标志。 

  新的一年里,愿我们能一直坚守人世间最浅白、最基本的道理,愿每一个人的心中始终荡漾着人世间最质朴的情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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